2013年10月30日 星期三

摩西先生你點睇?



修羅舔血哀鴻淚 
摒棄天良疊骨堆 
異教同宗生是處 
腥風撩鬼謔興頹

前言:

辦工的地方是一幢工廠大廈, 數年前的某天午間, 正在等候載客升降機之際, 偶矣看見一位赤著上身的健碩年輕人, 大汗淋漓, 正死死推著一卡板重物欲進入隔鄰的載貨升降機, 可這人總不能把貨物推進升降機內, 想是貨物太重了! 是時, 身旁站了七、八人, 正在等候升降機, 可盡是冷眼旁觀, 沒事人一般心態! `詩公' 登時走近, 助他把貨物推進升降機內, 他多謝了 `詩公' 的幫忙, 而 `詩公' 我也同乘此載貨升降機上樓去, 正欲按樓層按鍵之際, 此年輕人早快半步亦按下同一層數, 大家相視一笑! 門啟, 再助他把貨物推出, 原來他是把貨物送往隔數個門牌的單位內!

約半月後, 某日上班, 在沒可能的情況下, 載客升降機竟等待 `詩公' 進入後才關門, 內進後, 正自奇怪? 忽身後傳來一聲:「早晨! 老細!」愕然間回顧身後發話處, 發覺一位大鬍子的`印巴' 籍人士向 `詩公' 我微笑? 苦思間, 升降機門啟開! 他竟與我一同步出? 啊! 他原來就是前時那位送貨的年輕人, 他並說:「老細! 上次 `齋戒月' 由朝到晚, 水、飯不沾, 餓到全身軟晒, 無晒力, 真係唔該晒你!」~~  `詩公' 點點頭與他作別!

又某天午飯後於公司門外大堂再次遇上他在等候交收, 可是, 他要等待那間公司員工於飯後回歸才能作業! 橫豎大家閑著, `詩公' 好奇地問問他為何鬍子長得這麼濃密及為何叫我 `老細'? 他笑笑說:「我是`穆斯林' ( 信奉伊斯蘭教的教徒之專有名稱 ), 蓄長鬍子是正常不過! 遇人就叫 `老細' 是錯不了的, 難道稱呼別人作 `乜哥' 嗎? 人家 ( 泛指華籍香港人 ) 願與我稱兄道弟嗎?」 出奇地字正腔圓的`廣府話口音發自他的喉頭? 並沒半點兒 [懶音], 實遠勝前立法會[懶音王] ~`李永達' 議員及一眾時下年輕人多矣!

話匣子打開 `詩公' 問他是在`香港' 土生土長嗎? 為何選擇這門行業? 覺得`香港' 人怎樣呀? 唸書唸了多少年呀? 生活愜意嗎? 這一連串問題, 正是 `詩公' 這類熱衷 [冷知識] 的無聊人最難得之機會, 我又怎會放過?

`詩公' 用第一身代入他道出以上回應 ~~ 父輩從`巴基斯坦' 來港碰機會, 當上銀行門衛! 自己在`香港' 出生, 十七、八歲時曾回鄉, 可發覺難以適應當地落後生活差異, 更難倚靠當地微薄收入糊口、養家, 不回望了! 在`香港' 與主流`華裔' 同齡小孩共度中、小學, 由於文化差異, `中文' 方塊字又確是難學、難明? 成績…… 算了罷! 胡亂讀完中三, 出外工作了! [小時唔讀書, 將來做運輸] 就是行內自嘲之語! `香港' `華裔' 人士之歧視目光, 不消說了! 早就從小被喚一句 `差仔' 道出了原委, 近年更升格為 `巴基欄癱'?   唉! 不提也罷......

我非常羡慕`香港' 有如此多份本土報章、雜誌、漫話等等, 可惜自己極少看`中文' 書, 因為自己不太懂`中文' 吧! 電視又難明內裡對白及隱喻, 武打片還可以! 生活? `巴基斯坦' 人大部分於自己家中煮三餐作食, 原因是 `豬肉' 乃本地人之主要肉食! 茶樓、餐廳大部份食材都與 `豬' 扯上關聯, 食肆有幾回能賺取到我們族類的生意? 大家有幾回上茶樓時, 鄰座茶客為`巴籍' 人士? 就算樣貌相似, 敢信亦非我之族裔, 他們一定是`印度人! 偶矣反思, 活在現世中的`香港' 巴籍人士, 背負: `伊斯蘭' 教義, 那究竟……是否我們的 `原罪'?? ~~

`詩公' 嘗作試探性問這位 `穆斯林' 對宗教歷史的泛知識, 這三個簡短問題是對:`摩西'、`耶穌'、`十字軍東征' 的認知? `摩西' ~ 他知道是真主`穆罕黙德' 的祖先! `耶穌' ~ 是真主之前出現過的一位先知! `十字軍東征' 就完全未聞?

話題扯上這些問題 `詩公' 也知該收口了! 可往後碰面時, 他反客為主地問 `詩公' 我很多問題! 交談多了,  `詩公' 驚覺這位廿六、七歲之 ~ `阿里' ~ 對常識認知匱乏到令我擔心! 對宗教愚忠有餘, 對善惡觀點的模糊則最令 `詩公' 最震驚! `原教旨主義' 是否早已潛移默化地根植在他的血液中承傳? 又是否與生俱來的胎記? 當某天被教中長老或家中長輩引爆…… `詩公' 真有點不寒而慄之嘆! 更難明對方的文化背景,  `詩公' 知識水平有限, 因此, 亦無從置喙……

正點:

以上這位年輕`巴基斯坦' 籍男士, 祇是文首那闋七絕的引子, 這詩是講及千里之外, `地中海' 東邊的一小片土地! 是處乃《出埃及記》中, 那位帶領族人, 曾令`紅海' 分擘, 讓族人全身而退, 避過追殺, 繼而在曠野兜兜轉轉經年! 最後, 選擇了`迦南' 這片土地, 讓其族裔聚居於此! 相傳那裡曾經出現過一位用五塊烙餅、兩條小魚去令數千人飽餐一頓的創教 `智人'? 及後……又再出現了另一位開宗立教, 至今仍擁有全球最多信徒的`真主'?……

千百年後, 這片土地的後人, 因宗教信仰迥異, 民族割裂, 竟從嫡系血緣而變成世仇? 誠屬悲哀……外族入侵, 曾經不祇一次讓這裡成為歷史舞臺的主戰場! 著名的計有: 抵抗`十字軍東征', 及抵抗`波斯軍' 的輝煌血淚史! 可惜這兩系族人, 總未曾全權擁有過這片土地, 族人為求生存空間, 亦祇好全球四處流竄! 但……這個民族生命力非常頑強! 上世紀, 二次世界大戰後, 信奉 `猶太教' 的支族從全球各地回歸該處, 得到強大戰勝國的支援及首肯, 在這片土地建立起一個全權屬於該族裔的 `唯神論' 國家 ~~以色列 ~~ 

可惜, 物有正反兩面, 二戰後, 信奉`伊斯蘭' 教的支族亦相繼回歸這片土地上, 遺憾地卻未能獲得等同禮遇! 在弱勢軍力、國力的相同信仰盟邦、國家的支援下, 祇能以石塊對抗槍砲, 他們性格頑强, 總要在這片土壤上另樹上一面旗幟! 五十多年來, 這兩派因同樣流著剽悍、唯神信念血液的同宗支族, 連年互相敵視、對峙、戰爭、仇殺不斷! 最終`猶太教' 一族退讓一小步, `伊斯蘭' 一族終於在是處建立起一個弱勢國家, 並以地域命名 ~~ 巴勒斯坦 ~~

年來, 這片土地烽煙四起, 緣起 `極端民族主義', 兩教各自的 `原教旨主義' 及`唯神論' 孕育出的`單邊民族主義' 搞和博弈!  戰爭 ~~ 並非 `零和遊戲'  ~~ 此消彼長! 戰爭 ~~ 是 `雙輸遊戲', 贏的一方並非單單攫取土地、資源? 而是贏取了戰敗者又一次切膚之痛的仇恨! 又一次鑄刻入血液內的未完悲歌……

補白:

蕪文藉`詩公' 對本地小數民族, 日常生活半點微不足道的觀察, 輻射往地球另一個戰場, 對生存執著、強悍而好戰的兩個同宗支族, 譜出之悲歌, 作一鱗半爪的過場勾勒! 執筆時`泛伊斯蘭' 地區因抗爭而至死亡的人數盈千上萬, 傷者更難計算, 面對生靈塗炭, 實慘不忍睹!
  今天, `伊斯蘭' 世界始自`北非' 龜裂, 癌化擴散至`波斯灣' 區, 短短兩年間, 各地政權逐一變天, 極權、金權之統治者漸次倒台, 燃近眉睫而被誅殺者, 首推`卡達菲' 莫屬耳! 其治下疆土已分崩離析, 大半落入白人世界支持之反對派手中, 始自一句:「設立禁飛區」後? 隨即而來就是連夜轟炸, 美其名為「禁飛」, 實則為「開戰、蹂躝」! 究其因? 為`英'、`法'、`美' 三國秉承`耶教' 唯神論主義, 開展`泛耶教' 世界以強權去拔盡悖逆其意之`伊斯蘭' 眼中釘, 目的為攫取石油資源而後快也! 近年, 攔路虎一一被拿下, 先有`阿富汗' 之`塔利班' 及`拉登', 伊拉克' 之`侯賽因' 及是時至狼狽之`敘利亞' `巴沙爾' 政權……
語碎休贅,  `耶'、`伊' 兩教自發祥地之戰場轉戰至`北非'、`中亞細亞' 再橫覆`紅海' 至`波斯灣' 諸國! 人種由原先`巴勒斯坦' 族裔互鬥, 而轉至白人共`北非' 及`波斯人' 之戰爭? 說白一點, 根本就是`耶'、`伊' 兩教戰事的跨世代延續……
`詩公' 忽發奇想, 借問一聲:「`摩西' 族長! 我唸一首詩給你聽聽, 這首詩之作者的出身和你不相伯仲, 你老年輕時, 是位 `埃及王子', 而作者也是一位王子, 他是在你子孫`耶穌' 出生後一百九十二年才出生, 大名是 ~~ `陳王曹植' ~~ 他那首詩作, 是被逼迫無奈下唸給他皇兄聽的! 史稱: `七步詩', 如下:

`煮豆持作羹    漉豉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族長先生! 閣下聽罷此詩, 有否嗟嘆後人們, 已經全完忘記你老在 `西奈山' 上尋獲之石板戒律 ~~`十誡' 呢? 此刻, 閣下是否一如我般 ~ 痛心疾首 ~ ??......」
後話:

`詩公其人乃[無神論者] 一名, 自幼受業於`耶教學校’, 友儕多已受洗入了教, 並相處融洽, 究其因? 皆守 ~ 和而不同 ~ !

                 30/10/2013

2013年10月27日 星期日

異域之陽, 終 ) 惜散



東邊日出西邊雨            道是無情卻有情

`銳鏗' 目送堅持獨自乘的士的`婕瑤' 遠去, 直至車尾燈在灣角隱去才回過神來; 一陣微帶濕潤的海風襲來, 不期然抬頭搜索適間的明月, 原來已被密雲收藏起來, 隱沒於漆黑長空! 北面山脊線忽地射出半明不暗的電閃殘光, 緊接著淅瀝, 淅瀝地灑下雨來! 銳鏗回身跨進一輛的士, 走著`婕瑤' 剛才離開的同一方向歸家, 又是經過這個彎位…… Boom……

                *           *           *           *            *

婕瑤回身後望, 修長的`銳鏗' 身影已被這個彎位擋去映像, 她輕輕舒了口氣, 是喟嘆? 是緬懷? 是內疚? 是無奈? 全都是! 籌備這次會面, 已耗去她不少心力,她右手微抬, 輕輕在頭上摘下那束烏亮的假青絲, 從手袋取出冷帽戴上, 這個化療療程已折騰了她多時了, 但這刻亢奮轉歸理智, 她仰身的士後座苦思剛才黃昏時發生的場景, 良心開始自責了! 前夫離她遠去, 或多或少是因為早已洞悉自己患上這個磨人的頑疾? 還是這個考驗太艱鉅而逼走她的前夫呢? 倘若`銳鏗' 知悉底蘊後, 是否也會步她前夫的後塵, 擺脫覊絆, 亦繼而離她遠去呢? 她愈想愈亂, 心情鬱悶煩躁, 看見車窗外山影、樹影、街燈等等已經糢糊起來, 原來是淚水攪和春雨的混合映像……

                *            *           *            *            *

`銳鏗' 踏上這條跨溪小橋慢行, 行行重行行, 何解總是行不完? 始終不能踏足橋的對岸呢? 忽地一聲微咳自身後響起, 回身發現一位女士從後趕上來, 年紀約四、五十歲, 但樣貌總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其真實面目, 可能是路燈太暗吧!
「年輕人, 行了這段長路, 口渴嗎?」
「是有點口渴, 待會到對面買瓶瓶裝水就可以了, 妳也需要一瓶嗎? 一起買來給妳好嗎?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呢?」
「年輕人, 橋下有一河、一溪, 這地方叫 `大小二河' , 不用買瓶裝水給我了! 我住在這裡附近, 可家中沒有自來水, 每天從河溪中挑些淨水回家, 燒燙沸後作飲用! 我這裡有半壺水, 盛半杯給你解渴好嗎?」
正猶豫間, 對面橋頭背光處有位看似是男性長者模樣的人向銳鏗招手, 說道:「年輕人, 過來吧! 這裡有各色飲品、小吃出售!」
「快些喝點水吧! 不用理會他, 倘若過去後你會尋不到舊路回家的!」
「那有這樣的事! 快過來吧! 那些河水不潔淨的!」老者嚷著!
`銳鏗' 看看對面老者, 又看看身傍這位女士正舉杯湊近自己嘴旁, 既不想兩面得失, 那先喝完這大半杯水, 再往老者那邊吃點東西吧! 他向身傍女士說了聲謝後, 一口就把這大半杯水喝光了! 
叱! 叱......一陣強大白光突然泛起蓋過了身邊任何映像, `銳鏗' 感到身體像騰空飛升往後倒退, 被吸入一個偌大的大光圈中! 耳邊隱隱傳來那老者的聲音:「妳為什麼破壞了我的好事! 」祇聽到那位女士並沒有回答, 祇大聲笑: 「哈! 哈……」

                  *             *            *             *            *

`婕瑤' 這兩天早、午、晚都守候著電腦屏幕, 手中拿著手機一再按 redial 掣, 屏幕沒有傳來`銳鏗' 的一言半語, 手機還是重覆地回覆那段錄音留言! `婕瑤' 不停自責地搜索枯腸, 卻怎也不能理解銳鏗的突然消失, 竟是選擇在與自己見面之後發生?究竟是自己的失言、失態, 還是這個病已被他知悉而引至他人間蒸發呢? 「不! 他一定不知道我患癌, 再見他時, 祇要以現時模樣見他, 他就一目瞭然, 什麼也不用說, 由他自行抉擇去留吧!」
下午, `婕瑤' 往醫院覆診, 醫生說她要有心理準備了, 也不替她再作化療, 著她要珍惜餘下的日子! 婕瑤心情平伏, 她早已認命, 如今認輸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可惜此時此刻她非常不甘心, 因為兩天前那陣漣漪尚記憶猶新, 不! 是鑄刻在倒數時段的神經線上, 很可能是她最後的溫馨綺念……
在配藥櫃位前輪侯藥物, 「那位病人昏迷了兩天多, 剛才忽然轉醒!」 「是嗎? 兩天前淺水灣那起車禍? 倖存者就祇有他!」 `婕瑤' 忽覺毛孔倒豎, 回身看著這兩位正在交談的護士發呆! 心裡自責道:「一定是他, 他一定逢凶化吉的! 這兩天祇是看著電腦屏幕和拿著手機, 可說是與世隔絕!」她拿了藥, 再問明房號, 匆匆再戴上口罩趕往那間病房.
這種地方, `婕瑤' 就是常客, 可今天臥床是`銳鏗' 而不是她! 房內、外有`銳鏗' 的親屬陪伴, 究竟…應怎樣作自我介紹呢? 正躊躇間, 房內傳來`銳鏗' 微弱的聲音:「快代我撥這個 XXXXXX 電話號碼, 有勞!」 `婕瑤' 機靈地將電話調去靜音狀態, 以食指攪在嘴上, 將閃動著來電顯示的手機遞與`銳鏗' 家人看; 眾人登時會意, 所有人都退出病房外!
她看見全身裹滿藥布繃帶, 掛著注滴瓶, 兩眼被紗布緊纏的銳鏗出神, 良久, 她用手機播出那段 ~ The other side of the sun ~ 的音樂聲, 依舊不發一言! 銳鏗輕嘆道:「妳走吧! 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脊骨折了, 將來手指能不能動也是未知之數, 妳今日的出現, 已經是我最大的恩賜了! 我好不了的, 妳沒必要, 更沒責任為我付出任何承諾, 始終祇是一夜之緣! 那天見面, 就註定是我們緣盡之時! 此刻, 我無憾了!」
這個由`銳鏗' 口中代她說出的分手獨白, 加上`銳鏗'家人的緘默, 代她脫窘, 代她圓謊, 一切來去輕而易舉, 她釋懷了! 往後每天都從病房外窺探著`銳鏗'! 個多月後, `婕瑤' 漸轉虛弱, 這兩人此刻已經是院友了, 可是`銳鏗' 總是沒有什麼起色, 繃帶拆掉了, 可依然臥在病床上! 
她這天很倦、很累, 但還是支撐著殘軀去探望`銳鏗'! 她再次播出那段音樂聲, 因為知道這......這是最後唯一能為`銳鏗' 做的唯一件事, 這時, `銳鏗' 雙眼已經拆去紗布多日, 但呆滯的雙眼角緩緩流下淒淚; 她別過臉, 依舊悄無聲息地返回自己的病房……

             *             *             *             *            *

今天天朗氣清, `婕瑤' 腳步輕快, 行經一條小橋, 橋邊有一塊石碑, 碑上上下兩行刻有四字, 上排從右至左為「大、小」二字, 下排右至左為「二、河」兩字, 心想橋下面一定有 「大小二河」了, 橋對岸繁花似錦, 蜂蝶飛舞, 她不作細想, 碎步直闖對岸, 行行重行行, 忽地有個小女孩從後趕上來拉著`婕瑤' 的手說道:「姐姐! 我很口渴, 可否給我點水喝!」
「小朋友, 我沒有隨身帶備清水!」
「我有一個水瓶空著, 可否幫我到橋下取些潔淨河水一起飲用?」
忽地一把聲音發自對岸:「這裡有瓶裝水出售!」
`婕瑤' 轉身一看, 原來是個男童在叫賣!
女孩道:「不要過去, 倘若過去後, 妳會尋不到舊路回家的!」
「那有這樣的事! 快過來吧! 那些河水不潔淨的!」男童嚷著.
`婕瑤' 覺得有理, 向女孩道:「稍等一會, 我過橋去買瓶裝水給妳喝!」
那女孩拖著`婕瑤' 的手不放, 祇顧往後拉扯, `婕瑤' 有點生氣地擺脫女孩, 趕快走到對岸, 向那男孩購買瓶裝水......
那男孩道:「她不渴了! 她走了!」
`婕瑤' 轉身回望, 啊! 那座橋和那個女孩竟同時消失了……
那男孩道:「橋下的河水叫 ~ 還魂水 ~ 這處並非叫 `大小二河', 是 `大小二' 三字合起來叫 ` 奈河 '  , 這橋, 叫 ~ 奈河橋 ~ 」

      ~~~~~~~~~~~~~終~~~~~~~~~~~~~

後記:
此文分上下兩個回目, 上回 `惜聚' 乃近日所寫, 而此章 `惜散' 乃寫於半年多前了! 原因那時一時狂傲, 要求博友將己寫下兩章之短篇小說讓在下接上這章終回! 是時得其首肯, 遂妄塗鴉於盛博! 及後, 徵詢可否取回自用? 亦允! 由是, 將主角人名更換, 並增删少許, 用前接後置式下墨, 起題為` The other side of the sun’之中譯本為 `陽之背面' , 後改作 ~ 異域之陽 ~ 而毅然掛博, 有僭!
補白:
此章結尾之隱樁脚 ~ 奈河橋 ~, 實為 `奈何橋’! 此拆字、諧音慣伎, 在下曾用多次, 全因在下才疏學淺, 黔驢技窮, 實有辱看官高瞳及睿智, 懇諒!
       此文行於 18/02/2009

2013年10月24日 星期四

異域之陽, 上 ) 惜聚



        命途早賜座    弱水育殘荷    椏枝鷹遠逸    陋巢剩孤雛
        夜來眺漁火    日出別燈蛾    嚴冬換夏至    獨白譜悲歌  
                    分對錯、憾事多!   世情事、堪嗟哦…...
        蓬萊空嚮住    旦夕伴修羅    羨君倚峻閣    怨己廁鬼窩
        鬱衷生隱疾    戾氣蓄沉疴    奢言談福禍    醉步會修羅

七十後、八十初出生, 家庭中產, 很多人都隨父母趕緊在 `九七 dead line’ 之前移民! 以下一段文字, 似真似假地出現在視野範圍的近處, 讓我娓娓道出一段虛擬與現實 crossover 的文字!

                              ~~~          ~~~          ~~~         ~~~         ~~~

那年暑假外遊, 是一次罕有的 `自由行', 在`加拿大' 走訪`多倫多' `溫哥華' 兩地, `婕瑤' 隨父母在華人聚居之住宅區左探右問, 度過一次非旅遊景點之旅!
`銳鏗' 父親是位五金廠領班, 乃家中收入來源支柱, 八十後內地進一步開放, 製造業相繼北移, 身在職場, 為口奔馳, 一如嫁雞隨雞, 他父親亦委身於內地, 營營役役!
一間並非名牌私校, 祇是一間地區的官立中學內, 這兩位相差兩歲, 家庭背景迥異的男女生, 本被命運長河匯聚在一起, 可卻各自被河水沖上不同的沙洲上, 有各自的人生步伐! `婕瑤' 在這校短短四年的中學生涯裡面, 與隔著兩個級別的同校同學, 在因緣際會下, 她從未認識年長她兩歲的`銳鏗'?
`銳鏗' 往往對著地球儀發呆, 獨自神遊異國風情! 他今年已十六、七歲, 可是尚未乘搭過一趟飛機! 家境雖未至於拮据, 但父親手停口停的微薄收入, 祇能在農曆新年有一個較完整的長假期, 但在黃金假期闔府外遊, 似乎對他父親來說, 是過於奢侈了! 對`銳鏗' 來說, 外地風土物誌可以說是遙不可及...... 
擁抱、道別都是在那年暑假發生, `婕瑤' 是年十五、六歲, 灑下兩張紙巾的別淚, 隨著父母的步伐, 踏進`啟德機場' 的離境處入口, 再一次, 最後一次回眸一眾送機的親友, 驀然間於不遠處看見一個不認識, 但眼熟的男生面孔? 正思索間, 卻被隨後的父親拍拍肩膊, 入閘去了……
某年農曆年廿八, `銳鏗' 接到一通父親打回家中的電話, 說這年廠裏有急事, 不能回家渡歲了......這通電話就是他母親失去丈夫的癌細胞末期癥兆? 當完成中六課程後, `銳鏗' 責無旁貸地廁身職場, 與母親雙雙挑起這個家, 照顧弟妹及因中年失夫導至意志消沉的至親......

*                      *                       *                       *                      *

花枯草敗, 轉瞬又十數個寒暑, 一個個沙洲又相繼遇上河水暴發, 沉積物又被洪流呼召, 再次匯聚一處……舊生同學會像廣發英雄帖般無遠弗屆, 將某些久違了的人和物, 再從塵封的回憶中召喚甦醒, 互聯網輕而易舉地將人際間疏離的屏障撕裂, 一一網羅歸位……
`銳鏗' 剛過而立之年, 母親於數年前仙遊, 弟妹亦早已各自自立! 兒時的冀盼, 夢想在經濟許可下漸次實現, 可惜! 父母離異的烙印傷疤早已深入思緒底層, 無時無刻還在折騰著這位年輕人, 影響著他的人生步伐! 對異性抗拒的心魔時常提醒著他, 著他要抽離! 因此, 除工作關係外, 極少與異性約會, 唯獨寄情山水吧! 這就是`銳鏗' 多年來自由行的推動力!
`婕瑤' 在`溫哥華' 結了婚, 下嫁予一個同聲同氣的`香港' 移民, 尚未有子女; 丈夫於當地職場跌跌宕宕, 或許是黃皮白心吧, 總找不著合適工作! 恰巧能夠趕上科網股的餘溫回流`香港', 從事相關行業, `婕瑤' 順理成章地回復其`香港永久居民身分', 也在物流行業中浮沉! 說到夫妻感情, 總較在`加拿大' 時褪色多了, 生活節奏不同, 工作及作息時間打亂, 各自接觸層面迥異, 生活環境及空氣質素落差, 漸漸地......`婕瑤' 的身體竟熬出病來, 身體每況愈下! 慵慵懶懶, 總提不起精神工作, 出錯頻頻, 不出半載已辭去相關工作, 並賦閑在家! 家中瑣事也不能夠於丈夫下班時完成, 要對方拖著疲憊的身軀代勞, 這樣令她很自責, 及後在家人的提議下, 作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                   *                    *                    *                    *

兜兜轉轉, 這個設在黃昏, 母校操場的中秋盤菜宴, 竟像赤絲般將這二人有意無意地綑綁在一起! 可能生活磨人? 又或是其他原因的關係, 附會的舊生竟然少得離奇? 一共筵開八席, 每席八人, 可在座者竟卻互不相識? 由於找不到相熟同班舊友, 此二人被編排坐在一起! 在座之人, 有雄辯滔滔者, 有炫耀財富逞能者, 想是這類人難得找到機會, 將錦衣耀於同儕及師長跟前吧! 這類聚會正正是這類人極難得的 showtime, 一句到尾 ~ 悶 ~!
由於有這種悶場, 催化這兩位默默的男女變成同道中人, 男方多時用公筷替`婕瑤' 碗中送菜, 雖未至於相逢恨晚, 可廁身於此場合, 竟各自成為對方於弱水中的一根稻草或浮萍, 一種弱勢的共鳴, 由炎涼的勢態戮破二人的緘默, 話語一如缺堤洪水, 各訴己衷, 這......就是命......
一曲 `Janis Ian’演繹的 `The other side of the sun’之電話玲聲發自`婕瑤' 的手機, 結束了與`銳鏗' 投契的交談! 不久......席散......道別......可二人卻心有不甘, 不約而同地交換電郵址及手機號碼, 作為這次短暫交談的續篇鋪路……
這夜, 一個深邃並肯定是睽違己久的眼神, 在夜裏凝視著`婕瑤', 這眼神嵌鑄在一個多年前驚鴻一別(瞥)的面孔上, 這面孔......這面孔竟是和息間鄰座交談的`銳鏗' 吻合? `婕瑤' 那能成眠, 在探究的心態磨蹭下, 她從丈夫的身傍滑下床, 用光纖去追尋這個眼神的真身 ~ MSN ~
, 正是那年舉家移民往`加國'......在入閘時, 某個面孔從遠處與自己目光交投, 你是那個男生嗎?     [ 對方回覆 ~ Yes ~]
, 可記起當年為甚麽會在那刻出現在離境大堂?    [  對方回覆 ~ 送同學機, 他舉家於那年暑假移民`加國' ~]
! 莫非你送的同學也和我乘同一班機? 可你還能記得起當年的我嗎?     [ 對方回覆 ~ 說來就回憶起了, 對! 妳定是那個拭著離情淚, 被人拍拍肩膊, 回身入閘的那個女生 ~]
! 那打擾了! 晚安!     [ 對方回覆 ~ 晚安 ~]

              *                   *                   *                   *                    *

從那個晚上開始, 一連兩個多月, 這二人每個晚上都借助光纖交談, 真真正正是相逢恨晚了! 除家庭狀況外, 地北天南, 指尖點打, 一一涉獵, 莫非......這就是緣? 未必……適值這時, 可能是`銳鏗' 的出現? 或思想驚現洪溝, `婕瑤' 夫婦倆滾存已久的分歧, 如今......無形地愈益加深! 某天, 她丈夫澹澹然, 漫不經心地提出一個 [分居] 的要求? 跟著......驗身報告送到`婕瑤' 手中 ~ 就是接獲一個患上二期癌病的身體檢查報告, 一個突如其來, 錯! 兩個接踵而來的噩耗……`婕瑤' ~ 她崩潰了……
光纖、屏幕沒有回覆, `The other side of the sun’依舊在`婕瑤' 手機重覆播放! 一個追, 一個躲? 非也! 雙重打擊對病人的傷害有多大? 正是`婕瑤' 開始接受化療後, 病情急轉直下的引子反射……她慵懶? 非也! 她看著屏幕及來電顯示, 她在無聲淌淚!
一個月, 兩、三個月了! `銳鏗' 心情焦燥, 可卻無奈, 訊息有去無回! 最後, 他用SMS打出一個短訊: 「我不曉得自己還有多少個十年, 我並非要求一個承諾! 或奢望擁抱妳作餘生的慰藉! 現祇冀盼見妳一面, 莫非, 這就是奢侈? 但求話語投機者延續談談笑笑, 這也是 `求不得'  的懲處? 見字請於二月十四日, 晚上八時, 地點: `淺水灣觀音像' 下! 」
 `還有多少個十年'  這句短訊催促著疲憊的`婕瑤' 附會, 想是這刻思潮各異, 擁抱早已取代交談, 用身體聆聽對方的思緒! 望著海天漆黑而詭秘, 沉浸在無言碎浪伸縮於沙上亂竄, 倚偎著異性體温神遊! 心 ~ 並沒有欺騙二人, 大家都著緊對方, 兩人已經定下後約了!
不覺時光飛逝, `婕瑤' 手心已傳來寒意, 夜寒蝕骨......這個兩人的單獨約會, 原來已經被叫停了......                                                                            
                                                                                                                                         
                                                                                                          文行於 14 / 02 / 2009
                                           ~~~~~~~~~~~~ 待續 ~~~~~~~~~~~~

2013年10月21日 星期一

冷之氣象達人



電腦屏幕上忽明忽暗的冷光, 令架上眼鏡片的我感到疲憊; 在下祇是一眾借助網絡世界, 去搜尋資料用以完成桌面工作, 延伸作為換取餘下電玩遊戲馳騁的序幕! 流流轉轉, 生生死死平常極, 虛擬世界從來就是這樣重覆演繹著……冷!「福為民開」這句口號, 能承惠者自然感到貼心, 其餘未能受惠者就會反譏為「假大空」, 思維與感情往往會從兩極反方向騰飛, 喜者愈喜, 惡者愈惡!
銀行數目銳減, 除了財技上的「收購合併」外,「開源節流」去為股東賺盡一分一毫, 向股東交代已成為「槍口一致」的範文? 科技上的調配與應用, 幫助她們去完成抱負, 緊貼市場, 已成行內的遊戲規則! 她們懶理年長客戶於櫃位前的人龍, 接踵龜步地堵塞著舖外的行人道, 再和鋪外櫃員機的蛇餅交纏. 何解她們竟膽敢提供這種慢客服務呢? 答案在於科技是沒有感情的, 全以程式運作, 延續一貫的……冷!
以上所涉銀行服務, 實乃冰山一角, 還有醫療、社福、交通、網絡提供, 甚至水、電、煤……等等, 碎語煩瑣, 不贅! 公共服務的範疇, 非三言兩語就可以闡述要項, 她是需要人們去鑽研, 去耐心解讀, 去探討的一門學科.
數據資料、物流應用分配、人事編制等事項, 都可抄錄於軟件中備用, 化繁作簡, 用指尖遊走於鍵盤中任意攜取! 由於有這類形資料厙的存在, 大大地避過前人資料性的不足, 去推演今日科技的威力, 提升工作效率, 事半功倍地去完成繁瑣事務, 去迎接得來不易的成果與人前人後的讚頌. 本屬美事一樁; 但……借助日新月異的科技去提供公共服務的同時; 我卻發覺她們極少賺得嘉許掌聲, 甚至是「諉」一面倒蓋過「譽」, 費解?
我苦思, 甚至反思都不得其解, 直至那天從電視上重看了那齣「未來戰士」後, 我仿如開了竅, 疑團迎刃而解, 想通了……人類製造機器, 利用機器去令生活過得舒適安逸! 又怎料到有朝一日反被機器統治、索命? 電影的情節雖屬虛構, 但認真琢磨細味內容, 實與當今世道無異, 如出一轍.
公共服務是面向群體磨合平衡的伎倆, 說易行難, 是要用人性邏輯去履行, 去體會眾多年齡、階層、性別、喜惡與不同利益者的訴求! 必須以人性的思維去判斷與分析, 要抱有關懷及忠恕的情操去接觸每類型個案, 提供各得其所為使命, 作依歸! 今天的科技, 無容置疑地提供了工作上的便捷, 絕大程度上的躍進本屬無可厚非, 但科技本身是沒有感情與人性, 祇顧埋首履行編寫設定程式的驅策, 去遵從程式員的指令服役, 沒有靈魂, 沒有質疑, 不讚成但又不反對地運作到關閉檔案那天……
大機構用電話錄音去運作部分工作, 已到了怨聲載道的地步, 今天正正就是反思的時候了!
公共服務是要用人的心去體察服務對象的冀盼, 絕不能單靠科技去主宰大局! 科技永遠祇能輔助人類, 更遑論科技可以駕馭將來? 因此, 歸納出科技祇能於公共服務中提供協助, 資料儲存及搜集的角色, 但要跟貼時代步伐去更新程式! 公共服務業是要用虛懷的心去處事, 用愛去思考, 去釋放暖意給服務對象, 使授受相方稱心, 互相磨合, 方為「雙鸁」!

補白:
這是一篇兩年前的參賽文章, 這個徵文比賽原是小犬所就讀學校推選他去參賽, 是由`香港天文台主辦, 題為:`「科技」於公共事務所擔當之角色’! 犬兒說毫無頭緒, 不懂該怎樣下墨, 自言自語, 牢騷亂發! 翌日剛巧空閑, 提筆書下此文, 擲於其案頭供他參考; 可惜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他竟謂不用看別人之範文, 若認為寫得好可以參加成人組別! 一眼不顧地硬塞回給我! 是時心中有氣可卻不發半言, 在網上列印下地址將它寄出參賽! 輾轉兩月, 忽接一通來電謂該文章已入選優異獎? 獲獎書券三百元! 又數日, 問問小犬參賽之結果若何? 答曰 :「我根本沒多餘時間寫文參賽, 何來結果?」

後記:
這篇殘文得梗頸四, 三甲作品曾刊於天文台網頁內, 在下細讀這三篇精品後發覺, 自己這篇原來是另類作品, 與三甲文章內裡思維完全迥異, 甚至可以說是異類, 那些作品原來是槍口一致地力捧天文台對`香港之貢獻、天氣預告神準、颱風暴雨盡皆洞察、覷破天機、幫助市民提早落雨收柴, 逢雨備傘等等阿諛馬屁文章? 唉! 這類費公帑與人力物力之公開比賽, 竟被天文台利用作歌功頌德的自我宣傳機器? 確實悲哀!
難怪近這幾年來天文台的風評這麼差, `林超英一再被責讀死書不懂變通? 對最關鍵懸掛八號風球的時間, 往往掌握、拿捏得脫離大眾意願! 多次於學生出門後, 下班之前兩個小時, 才高懸明球? 令學子惶恐, 上班族焦急, 盡皆進退維谷! 更癱瘓`中環地鐵站及巴士站, 造成渡輪碼頭擾攘事件等等……
市民怨聲載道, 實歸究於這個衙門掌舵人的偏執思維與偏聽的犬儒! 他就祇是欠缺一個「愛」字, 就這樣便變成麻木不仁了! 可能看官認為在下是: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那類窮酸? 在打太平拳? 落井下石? 非也! 非也! 有一點一定要闡述得黒白分明 ~ 就利用公共媒體作為造勢機器, 在私營及公營的機構也當極小心處理, 若偶有差池, 就公信力全失, 噬臍莫及了!

於斯繼排一律, 下置:

電閃雷鳴皆掌控?     觀音誰可辨雌雄?
蟾蜍井底談天象?     翠鳥枝傍啄彩虹?,
黑白混淆綱紀敗?     青黃亂點世情瘋?
愚忠墨守思維竭?     勸進醍醐繭自鬆……
           文行於 24 / 02 / 2010

2013年10月17日 星期四

地平線之量



       弱殘騾馬墾荒田 背捱鞭 夜難眠……
       冷眼森嚴 哀下駟堪憐
       委曲求存驅雜念 嚥汗血 挺雙肩!
       爛泥符壁辱華軒 縱歸邊 亦安然!
       火鳳成仙 翩翮傲人前
       莫道山窮輕驥賤 翻五嶽 踏新天          
                                                                                          ( 江城子 )
八年前( 2001年)某天, 一位從十六歲就跟隨我工作的長髮年輕人, 他告訴我說:「不幹了!」著我另外找人頂替他的工作崗位! 有道是人望高處, 羽翼豐盛自離巢, 理所當然也! 雖有點無奈, 但口裡還是祝福他前程似錦!
是時, 他嘴裡叼著香菸吞吐, 垂頭輕聲說:「大約兩個月前的某夜, 協助一位兒時友人代追收債項, 可對方賴帳及逃跑! 當追上逮著他時互相糾纒扭打, 拳來腳往! 那處正巧是間木箱工場舖外, 遂隨手檢起一支木方掃打對方, 瞬間……打斷了三、四支木方, 那人當然倒地不起, 混身淌血! 正欲離開之際, 卻被警員逮著, 原來早有路人往報了警! 兩日後被起訴 [傷人十七], 已認了罪, 正等候感化官報告, 現保釋期滿, 明天上庭候判了!」他徵詢了我的身份證號碼及姓名, 然後致電給了一位社工……
還憶及當年介紹他來工作的友人告訴過我, 他正在戒毒, 每晚都要到中心去服用美沙酮, 問我介意否? 我說有甚麽人未嘗會過? 祇要他手腳乾淨 (不偷竊) 就可以了! 若抵得責罵及不嫌工作辛苦, 儘管捱三兩個月試試吧!
我是從事工程中某個工種, 屬於手作勞動, 自問並非甚麽文人? 可亦唸過 `有教無類' , 想此子定很難找到工作, 學歷低, 底又花? 自問當時是有點扮豪氣收留他的意味! 更想在介紹他來的這位朋友面前, 表現自己吃得開及夠義氣, 那刻肯定是自炫心作祟! 自小看遍武俠及章回小說, 總想著那句 `英雄莫問出處! 我對所有跟隨我工作的年輕人, 都有例行的第一句對白, 是:「首先是教你怎樣做人, 其次再教你怎樣幹活! 你受 ~ 我教! 你不受落, 就獨自摸索吧!」
可能此子自慚形穢, 被社會邊緣化多時, 又或被自我矮化心態纒擾著, 一份正職對他來說是非常難能可貴吧! 他嗜菸, 少說話, 至於工作態度? 可能是想盡量爭取別人的認同吧! 他非常進取, 肯做或甚至可說是搏命! 雖不至於是話頭省尾般早慧型, 但他勇於嘗試及不怕汚穢 (唔錫身), 去盡量完成手頭上每件下達的工作態度是相當正面! 和他一起工作根本就沒有想過此子曾經是個癮君子? 暗地自問沒有揀錯蟀, 倒有點沾沾自喜之歎!
那時, 他剛滿十八歲, 站在`北九龍裁判法庭' 的犯人欄內, 被裁判官判往`喜靈洲' 服刑九個月, 我在旁聽席看見此子望望他的娘親, 再望望我, 並沒有甚麽表情, 已然被庭警押往服刑去了……
半個月後接獲一通來電, 是位女士, 是位社工! 她告訴我說出此子的服刑編號, 說我是他指定能書信往來及探監的三位人士之一, `他娘親、他姐姐和我'? 我登時有點異樣感覺, 究竟是甚麼呢? 並非受寵若驚? 應怎樣說呢? 他當日要求我的身份資料, 原來是為這刻鋪路? 我在他心目中等同他的至親?
掛上電話後, 苦思良久, 霎時有點責無旁貸的壓力, 登時决定要撰寫一封信給他! 那刻, 我才知道是要先寄給這位社工的一封開口信, 讓她帶入`喜靈洲', 再經過懲教員檢查過後來能交給他的! 我寫, 了就撕掉, 再寫又再撕了, 足有六、七張紙, 才能完成一封短短三百多字的小札......
那天是星期二, 早上六時半許出門, 乘港外線小輪往`坪洲', 在當地輪候八時半開出的專線街渡往從未踏足過的`喜靈洲'! 一個人失去自由, 連外人送贈之日常物質亦受到制約, 想是保安理由吧! 我祇能買一包指定品牌的紙巾給他! 船泊岸, 像我一眾之拜山 ( 探監 ) 一族被帶往碼頭不遠處的小排屋安排核對身份!
在等候期間, 負責安排事宜的女懲教員詢問我是犯人的貴親? 我說是他的老闆, 她以驚奇的目光打量我, 並幽幽道出在這裡已工作多年, 卻從未嘗遇過像這般從屬關係的人會來這裡拜山? 並說這裡的人都是無可救藥! 這樣的說話……她當然不會與犯人家屬說吧! 在她眼中, 我是異類, 也是她能直言的聽眾……
半小時後, 一輛囚車載著十多名囚犯在排屋外停下, 原來…… `拜山' 並非往監倉見面, 監倉是遠離這裡的, 是興建在這座孤島的山上, `拜山' 是盡在這裡交割! 我被帶往隔鄰一個探望室, 內裡中分為二, 犯人從另外一扇門進入, 我和他相距四、五呎隔空對望, 他此刻被摩了頂 ( 剷去及肩長髮 ), 更顯瘦削, 叫了我一聲: `大佬’! 他以前不是這樣稱呼我的? 是這裡的求生口號習性? 是日常應對的禮儀? 是橫骨被批削的生態反射? 若果我早嚐禁果, 論年紀......我想可以作他的父親了! 瞬間竟被沾上了江湖氣味?
我看著他不發一言, 他說收到我寄給他的那封信, 懲教員看過後也說那封信寫得非常好云云! 我依舊不發一言, 把紙巾交給在場看管的懲教員轉遞給他! 靜默了片刻, 我垂頭說, 我往後不會再給他寫信, 也不會再來這裡, 這裡的氛圍很壓人, 很絕望, 不想有半刻留低的誘因, 我要走了......我忽地轉身離開這鬼地方, 步出這間探望室! 背後隱隱傳來抖顫的嗓音 `大佬’......我......知......?
在街渡上驀然回望這座孤島, 愈覺她悲涼, 竟漸覺景深迷濛, 原來……眼眶已貫滿淚水? 祇好低頭拭抹, 再抬頭望向水平線盡處, 我與他, 天與水, 善與惡, 因與果, 一線矣! 經此一生活體驗, 自己亦有所得著……
補白:
他出獄後回來工作, 偶矣, 感化官或社工會與我電聯, 交談一下他的近況! 零三年「沙士」期間, 經濟低迷, 他辭了工, 他沒說出原委? 可我知他是不想負累我, 我也沒有挽留他, 因太熟識他的性格了, 怎留得住這顆死心眼呢? 他現在並非和我一起工作, 可回想以前他和娘親談電話時, 總是用粗口問候自己娘親, 罵得很凶! 要是我在場聽到, 我就會用粗口狂罵回敬他, 或從後踢他, 甚至掌摑他的後腦勺!
今天, 他每天幫患上糖尿病極嚴重的娘親打胰島素針, 抱娘親上落輪椅去醫院覆診, 任由母親責罵煮飯如何難咽等等! 那次判刑, 竟可將他的逆鱗煉化, 他改變了! 最近他說想成家了, 可娘親太難伺候, 外人未必能與她相處融洽云云......問教於在下? 我問他有否記起當年`喜靈洲' 那封信的內容? 他說:明白了……」
 此小品並非說出一己怎樣、怎樣之不平凡經歷, 其實單表於斯世態, 凡事總要倒退半步思考! 人家有否給過機會自己? 自己在可能的範圍內, 又可有將橄欖枝遞與需要的人……
後記:
至於那封信內容是關於些甚麽? 既未經他同意, 當然不能透露, 但其中有幾句......我想是可以講的! 好像是: 「刑罰對你是公平的! 往後五年內, 你能否做到令我感到自豪? 驕傲?」 ~~  今天, 他達標了……
           文行於28 / 02 / 2009
今晨的一通電話......他說:「娘親走了!」於斯重裱是文以誌此往事!
          補遺於31 / 08 / 2010
是日, 一晃又十五個年頭, 他已成了我的工作夥伴! 於小號的助力及營業範疇上皆貢獻良多, 這沒有預期的收成? 竟能於本人工作的夕陽期綻放霞暉! 究竟是驗證了前人之不問耕耘? 還是宗教上之「因、果」循環教化? 到此刻……我尚未有資格去作論斷, 祇感……一己幸運而已……
                                                                                                  後補於 17 / 10 / 2013

2013年10月13日 星期日

祭祖



生浮三世盡     燕杳半年還
孝義趨何澹     忠誠幻若曇
塘圍鋪野蕨     麓側綻幽蘭
雨削碑文蝕     風煎髮鬢斑
春泥銷綺夢     夏蝶謔花顏
淚濕墳頭化     膜深脊柱彎
苔痕添寡寂     骨朽倍形單
緒鎖金風冷     香焚素燭殘              
前言:
春祭又云踏青, 秋祭則典出自登高, 末學屢年依例作春秋二祭! 先慈不覺往生數載, 如今將先嚴移靈共先慈同棲一穴, 想先慈寡身三十有年, 冀求仁得仁矣! 是年重九正日, 一眾兄弟姊妹約實同往拜祭山墳, 得睹墳前子孫前後禮謁, 對先人而言……未知孰否論作「福分」耶?
……重陽前三日, 總之……事出種種因由? 祇得余獨自一人攜香燭花果往拜祭先祖母大人! 是日雨粉霪霪, 由於空不出手取傘, 上走百餘級後, 汗混碎雨, 上身內外皆濕, 尤幸雨勢忽停, 速以箱頭筆將褪色碑文上彩, 再鋪陳茶、酒、果品、雞、燒肉、煎堆、發糕等物於墳前, 繼燃點香燭、冥襁、紙錢等物……瞬間灰飛煙滅, 禮成!
猶記先祖母往生時, 末學時年七歲, 不覺間……掃墓這習慣已經歷了四十多年? 某乃無神論者, 焚香祭祀乃遁長輩先例, 故不敢托大妄廢! 惟……不知再過若干年頭, 春秋二祭之時……先祖母之山墳還能否得享後輩之香火供奉? 思之惶惶, 實不敢妄猜矣……
                      *                           *                          *                        *                        *                
文首排句意詮:
有道是 ~ 富貴浮雲, 不過三代? 現實點, 經子、孫三代後, 又有誰會念及你呢? 倒覺得燕子最長情, 南來北返, 年年如是, 當真念舊! 現世要講孝義? 不要奢望了! 眾所周知, 人情如紙薄, 親情亦如是! 還要講求對上級要忠誠? 對朋友要講信用? 有幸者或許會像曇花一現, 偶然一次半次吧! 想擁長情? 難矣!
於祭祖路上, 往日滿溢之池塘早已乾涸, 塘邊野草叢生, 一片荒涼, 有幸山邊綻發出幾朵野生蘭花作點綴, 還微滲點點幽香! 當找著先人墳頭時, 不覺碑文早被風雨侵蝕, 字體模糊一片……回心細想, 自己又何嘗不是被年月冲擦? 早已落得兩鬢微霜?
花落春泥化, 其實黃土內埋藏著不知幾許私人蜜韻, 哀怨纒綿的萬千回緬, 實數之不盡! 鮮花雖美, 但祇得本身色素, 總不及彩蝶一身裹上萬千色彩般驚艷, 但……那又如何? 這美艷難道能抵得住隆冬之刮膚北風嗎? 我在墳前百感交雜, 不覺間……雙目貫滿淚水, 遠近視野迷朦一片? 登時雙膝下跪, 往祖墳叩首膜拜……
叩首時忽然看見這個禮拜台階已長滿苔蘚? 雖則短短半年間, 倒覺很久沒有子孫來過掃墓似的? 嫲嫲! 我知妳很孤寂, 很渴望多些後人來拜祭妳! 妳獨自一人長眠於此, 妳的孤單寂寞我完全感受得到! 我也很惆悵, 心情被這秋風吹得更加失落! 一瞬間, 看見香燭已燃點至盡處, 又是時候要走了! 但我應承妳, 來年我一定, 一定會再來探妳……
貼於癸巳重九

2013年10月10日 星期四

紅豆



陳皮嫩豆混糖霜,  釜溢精華散異香?
           現世何方尋玉液,  童年綺念憶瓊漿......       
紅豆頌
正題是「紅豆何解會是紅色」? 這是數年前的事了, 一位在職故人來電, 相詢其自修碩士論文卷的其中一條試題, 希望聽聽在下的妄解? 說也漸愧, 不才學歷祇達一般中小學程度, 真箇何德何能去探討這個任意解讀的試題呢? 掛上電話後......苦思良久, 晚上動筆行文並傳真予友人, 蕪文如下:
「哲學」這辭在我思想範疇是近乎推理的曲線演繹, 它包含著多重思維空間的推敲與解讀, 從平凡的事與物作深層次的反覆修正, 追尋盲點再作分析探討而成的一門學科; 有點像`藏傳佛教' 裡, 年輕僧人們手舞足蹈, 與同輩高聲爭辯或挑剔對方於理解佛學的錯漏, 而作磨牙抗辯, 借助火花去衝擊思緒, 去探討文字背後的領域, 去觸摸「禪」飄逸的衣角......
我拋開資料數據、學者、正反論據數字去分析這課題? 遠離網絡世界去追尋她的色澤, 避開圖書館搜尋資料的磨蹭, 單用一己的生活體驗, 與多年生活歷練去品評她的色素, 遠離科學而用人性角度去解讀她. 雖則膚淺而缺乏書本數據支持, 可不重要! 那就讓她輕身在哲學世界的身影中「留白」吧!
「紅」早在入讀幼稚園時已給混淆透了!「白兔」與「藍豬」這兩極印章, 在外圍不同色素線條的包圍網內, 同樣顯現出紙張的原色, 根本就沒有分別? 但紅線內的動物卻被稱作`白兔', 而藍線內的動物卻被稱作`藍豬'? 那時紅色原來被人歧視到沒有色譜, 直覺上有點為她悲哀!
又某年, 小學美術堂的家課 ~ 是一幅與家人吃晚飯的粉彩畫: 我首先用鉛筆輕輕勾勒線條, 但家中兄弟姊妹眾多, 我衹畫了兩大一小的人形, 方形飯檯上幾個碗碟與吊燈一盞; 我替自己配上裙子孖辮坐於畫紙右面對著父親, 母親面向現實中繪畫的我; 構圖完成, 跟著填上顏料, 交功課......數日後, 老師派卷時說了一些話, 約略是:「我發現很多同學們的晚餐是吃雜糧? 有些同學吃綠豆粥、粟米粥、芝麻糊或紅豆沙.」她還說我的紅色粉彩筆一定被磨蝕得特別短小? 當年......「紅色」的真正面紗確切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裡, `紅豆' 的雛形從那時首次被定性了!
銅壼漏轉、暑寒交替、年歲日增、月事排紅、被冠紅粉、春風盡沐、異性爭逐、風流顧盼、意馬心猿、首肯出閣、初夜落紅、千帆盡過、驀然回首、輕嘆千重……從少女過渡至婦人 ~ 再到生育, 都掙脫不了一個「紅」字, 我對她的執著與切身感受, 深入思緒的認同, 與我至今對甜食的偏愛都離不開`紅豆沙' 無異......
若看官硬說紅豆 ~ 非紅色, 就首先要證明綠豆 ~ 非綠色, 紅棗 ~ 非紅色一樣! 將前人所有定性下來的智慧一一推翻, 去重新製作及創造一個色譜? 去印證新的論據, 去教育不同年齡層次的學者, 去推演給不同領域及教育背景的群體, 去洗所有人的腦, 繼而去追隨異軍突起的新思維! 沒有包容, 祇遵從新的指令……
……我想你不能奢望會成功! 因為我與你都有人性、有靈魂、有生活體驗去支撐著; 除非......除非是駕馭電腦程式, 在虛擬世界中行事, 用設定的程式去支配她, 讓她執行指令到程式關閉那天, 但可惜那並不是人而是機器. 為反對定義而炒作的無謂舉動, 我鄙之惡之! 蛇足我未曾見過, 蜥蜴除外. 我迷醉「紅」! 更擁抱她、疼她! 就如我現在手中輕托著一碗之紅豆沙……
補白:
家中一姊與一妹閨名皆取「紅」, 故借以女性角度行文, 亦因念及她們芳名而作此舉! 兩月後, 故人告知因工作繁忙, 祇能搬字過紙而獲 `A', 實匪夷所思? 此詩是今天所撰以配這篇塵封數載的小品, 這兩星期遊戲文字寫多了, 想改改口味, 藉這篇舊文轉轉思維, 洗洗戾氣……
補白行於 11 / 1 / 2008

2013年10月8日 星期二

A.D. 2046 後篇



長期綣曲身軀於墓室甬道內行走, 大家都習慣以雙手觸地支撐上身, 久而久之, 全部族人的脊椎骨都開始彎曲變形, 由直立人逐步變回跟遠祖猿人一樣般以四肢行走了! 經過多年來地球從突變到完全改變後, 一切以往的生活模式已不復存在? 我們的知識全賴族長當年的睿智, 他警覺地將大量書籍搜集歸檔, 並且收藏入這裡最大的墓室之內, 由於內裡的濕度是近乎零, 書籍在這裡已保存了數百年?
墓室黑暗非常, 除了這些書籍外, 根本就沒有燃料, 可族人絕不會因為照明需要? 而把書本燃點作採光用! 這裡的空氣又不太流通, 往常袛能靠夜明珠淺綠色的澹光照明, 由於不能夠生火, 因此亦不能夠煮食! 我們祇能吃生肉, 吃腐肉或一些隨水漂來的海藻充飢! 日間偶然有些生物或魚類游近, 我們便會派幾位強壯的族人出撃獵殺, 要生存大抵就是依賴這個模式了!
當年的族長獨具慧眼, 沒有與世人愴惶逃命般爭相奔往高地, 去躲避突然邁漲的海水? 他選擇被人唾棄、荒廢及輕視的古人類智慧結晶, 就是`埃及這三座位於沙漠地帶的大金字塔! 這三座依照`獵戶座腰帶座向建築的大金字塔, 建築設計匠心獨運, 緣於這項古建築的四面等邊三角錐體形態, 可以抵銷四面撲擊而來的巨浪水牆, 厚石牆更可以抗寒保溫、又能防水; 祇要將低處的入口堵塞, 再從南北高處開闢兩個出入口, 既可作空氣對流作用, 又可抵禦`印度洋`大西洋從東西兩面翻過來的海嘯, 多年來, 一次又一次地脫險! 還有其餘兩座墓穴, 一座是收藏衣物用以禦寒; 另外一座是收藏金屬物器作自衛、捕獵用途及儲存各類榖物的種子庫.
這三座墓穴體, 被海水浸著基座六、七公尺深, 內裡居住著各色人種, 每座安置住著八十人, 男女各半, 最初五十年各類人種各自獨立通婚, 後來為了避免近親繁殖, 五十年以後就必定要每座人種交互通婚! 如此類推, 一、兩百年後就三座墓穴之男女交叉結合繁衍後代, 但醫療藥物卻嚴重短缺? 嬰兒和族人的死亡率很高, 很無助! 現在三座金字塔的人口合共也還是祇得四、五百人左右! 外面天氣很壞, 族人很少爬出墓穴之外, 但在潮退時, 會盡量爭取時間去檢拾些貝類及被困於水窪內的魚蝦充飢! 我們靠盛接雨水解渴, 三座金字塔居民互相往還學習, 從一座走往另一座, 是依從潮水的漲退定律,來作短暫的交往……
也不知過了三、五、七百年, 冰融、大風暴、大海嘯漸歸平寂, 海水漸漸退卻, 日夜溫差差距縮窄, 金字塔基座的海水亦退卻了! 重新看見近處土地一一冒起, 可以看見綠色的植物破土而出, 不知名的昆蟲慢慢地相繼悄悄出現, 陸上物種一下子多了起來, 但除了海洋生物及兩棲動物的體形較大外, 陸上漸漸出現的生物體積依然很細小, 但供給族人的食物一下子卻增多了! 加上天敵又少, 大家慢慢再次以直立的雙足走路, 很快又回復成直立人! 更從書本的知識得知, 要盡力保護那些從書本中看過, 但睽違已久的生物, 如龜、蛙、鱷等也盡量不去捕殺, 好讓牠們進一步繁衍!
又再過了五十多年, 天氣穩定了, 卻未發現有其他人類的遺族出現? 我們這起金字塔遺族也漸漸把祖先遺留下來的物資、書籍均分, 各散東西, 分開居住了! 人類改以素食為主食, 早前從種子庫取出種子耕種榖物, 收成漸多, 再從燃燒植物去生火煮食, 一天、一天再從農耕社會重新起步, 去延續人類的未來!
補白:
相傳人類遠祖的發祥地是來自`非洲大陸, 在一兩萬年前北上`歐亞大陸, 再沿`北極冰架步行往`北美洲`南美洲等地, 可卻言人人殊? 但金字塔在十九世紀之前, 是全球五千年來最高的建築物, 有可信她有能耐去抵抗天災, 本文亦不作他想, 也以`非洲作為人類再起步的定點落筆!
末世到來, 人類可能未必會完全滅族, 可能會有某些睿智的能者可以熬下去, 成為人類的遺族, 但生活就一定不好過! 在下亦相信地球暖化也終會有停止的一日, 但那日的來臨, 人類卻未必可以活到那一天? 那天再出現就好像混沌初開, 萬事要重新起步, 落筆時特別偏愛要保留書籍, 也是一己想當然而矣, 在電影「明日之後」看見人們為了取暖而要焚燒書籍, 覺得很心酸, 故橫插一科自我安慰!
其實, 上、下兩回都說不出有什麼可行之法, 去防止地球暖化? 可能要回復到`法國大革命之前的人類生活模式才可以了! 祇寄望大家意識到今生自己好過, 可卻會禍延後代, 孰輕孰重, 各自思考吧!
現調寄`李白之「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 以古諷今, 下列:
          棄我去者,            昨日資源不可留!
          亂我心者,             今日作孽多蒙羞?
          長期瘋癲又畸誕,             對答齋吹風馬牛?
          從來騎牆夾縮骨,             衷心冀盼成暴發?
          各懷鬼胎藏殺機,             欲上火星築巢穴?
          污染淨水水斷流,             舉杯狂劈二鍋頭?
          人生在世行不義,             他朝伏法聽天收 ......
文行於  31/ 07/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