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終回 ~上 ) 禪慶

胡同半瞬粗茶冷

  

峻閣三更盛宴終 

                                 

                                          [拙對]

「百十年前, 適逢金風正緊, 初雪未至, 惟京城曉露早教刺骨熬人, 可離禁宮護城溝外百十步遙之白地早教人聲鼎沸, 有蹲身打著水菸卜卜吞雲者, 有倚著轎軛嗑瓜子者, 更有手擎臘乾小葫蘆或空竹幼筒在互鬥蟈蟈者! 是處, 已覆上三圈官轎, 不下六、七十乘, 伕役山眾! 那邊廂, 還有忙為牲口上草料者, 又或繫上橫枚約束嘶叫者, 遠遠近近也有四、五十頭健騾、駿馬, 軟車旁站有僮子、馬僕近百! 究竟?..... 」

   

「究竟甚麼來著呀?」小二插腔和應!

說書人`史符' 乘時吐出一口濁痰, 也弗瞄小二半瞬, 繼道:「過金水橋, 招著嵌滿黃銅碗口大釘之赤色`司馬拱門' 往兩旁一分, 輕踏御階金磚, 卻早已招上 `滿、漢' 兩文之[太和]金匾高懸! 前方四祥獸人高銅鼎內青煙縈繞, 再碎步踏上白玉龍鳳雕臺, 繼往金殿內裡放去……得見龍椅旁明燭高照, 天階開闊處黑壓壓站滿一地臣子, 蒼龍位單色御史文官, 白虎邊盡靠將校軍員! 頂戴花翎無一左右晃動, 此刻人雖雜沓, 卻是痰咳不聞, 沒有一員挪身前後交頭接耳, 盡躬身值候殿頂鎮火[金鴟]投下晨光第一線!……嗯! 敢教是日何日?......」

   

「`史老師'! 俺乃泥水工匠, 從來弗知`紫禁城' 是何等勢頭模樣? 噢! 竟是這般懾人氣勢, 厲害! 厲害! 於兹茅塞頓開矣!」

這說書人乘隙呷上滿口香茶, 也弗應對發話之人, 朗聲再續前言, 道:「那邊廂, 紫禁內苑早已忙得弗可開交, 人稱 [學舌八哥] 之`林穗倫' 林公公正伺候天子梳洗、沐浴、薰軀, 待龍體穿戴妥貼, 隨即躬身攙扶`乾隆' 跨上金絲銀線披褂之御轎皇輦, 轎側龍涎香一線淺滲馨薰……

倏忽……`林公公' 丹田運氣, 高呼一聲:「起駕!」轎後以`顒琰' 阿哥為首, 領著一眾阿哥、親皇、貝勒、皇孫、附馬及郡馬等男丁不下三、二百眾相隨! 自正北`潄芳齋' 寢宮起駕, 貫大內`御花園', 輕踏`紫禁城' 中軸線出, 經`坤寧宮' 往南直走`交泰殿', 抵達`乾清宮' 後再穿`乾清門' 過`保和殿', 繼步入`中和殿' 再婉延來到`太和殿' 前定住……」

良久, 殿頂[金鴟]投影, 曉破!……金光繼擲地, 但聽得`學舌八哥' `林穗倫' 啪! 啪! 啪! 連揮出響鞭三開拍打殿前金磚, 裂帛聲貫徹全殿迴響耳鼓, 滿朝文武百官朝服登時悉悉響起? 跪得殿磚撲撲聲揚! `乾隆' 身後一眾天家嫡親血脈亦盡數下跪, 那敢抬頭? 此等勢態?......莫非……就是……[傳臚]? 可是年並非試期, 那來頂甲門生唱號?......

啊! 原來是日乃是自 [堯舜禪讓] 以來, `華夏' 之天下第一大事! 乃`愛新覺羅弘曆' 定鼎滿滿一開甲子之日, 除大赦天下外, 更將玉璽下傳, 效法千古禪讓之佳話, 禪位予其子`愛新覺羅顒琰', 並改元 ~ 嘉慶 ~

是時……全國各處鄉阜太平無亂, 可云是盛世昇平! 天朝為彰顯文德武功, 乘各地秋稅入庫, 特定十月初一日吉時祭天! 下旨檢閱京中`九門' 軍容, 更廣邀鄰邦、藩國等君主、公侯觀禮! 計有`高麗' 藩主`李盲博', `新羅' 族酋長`金正奀'; `琉球' 倭寇首領`鳩山油雞夫' , `東灜' 幕府小將軍`小泉一條狼'; `俄羅斯聖彼得堡' 堡主`普經' 大公; `突厥' 國母`熱髀罅'; `吐藩' 黃教魔僧`撻奶阿媽'; `緬甸' 儲君`西瓜老屈' 親皇; `安南' 太子`鬍子明'; `暹羅’國君`蒲微風’及 `呂宋' 巫婆`阿裸約' ……等等外賓, 八方來夷, 盡顯我上國威儀!

以上鄰邦藩主、大公、國君, 皆以美食及舞蹈方陣列隊遊行助慶! 計有`高麗' 藩主`李盲博' 率領之翠色泡菜方陣, 與其死敵`新羅' 族酋長`金正奀' 之無火烤肉方陣並排操過城樓揭開美食方陣之遊行序幕! `琉球'`鳩山油雞夫' 率領`隱者龜' 方陣與`東灜'`小泉一條狼' 率領太鼓陣並排擊鼓! `普經' 大公引領捧著`羅宋湯'之`俄羅斯方塊' 步操並行上`哥撒克’軍禮! 

`熱髀罅' 則帶領捧著一盤盤孜然羊肉之`維族' 美少女方陣緊隨`普經' 大公, 與`撻奶阿媽' 引領著揮舞`雪山豬仔旗' 及捧著`酥油茶' 之藩僧並排唱經! `西瓜老屈' 親皇率領一眾配戴上緬甸翡翠之歌姬捧著滿盤`金邊湯粉’列隊跳躍! 與`鬍子明' 率領十排`北漏凍拉' 捧著`越南玫瑰花蜜' 遊行! `蒲微風’則率領百眾`清邁’美少女盛載數十桶`大頭蝦冬蔭功’隨隊! 最後,`阿裸約' 巫婆袒著香肩領著族人在跳`飛立奔' 竹舞, 壓軸奉上`地捫’香蕉混椰奶作甜食……此一盛舉, 美筵, 想也是自`女媧' 煉石以來, `華夏' 之第一國宴盛事矣……

歡笑、盛筵過後, 一切絢爛也歸於平澹……`乾隆' 繼自封為`太上皇', 輕釋羈絆大半生之帝鼎! 自此, 一代天驕 ~~ 謝幕 ~~」

~~~~~~~~~~~~~~~~~~ 正本終 ~~~~~~~~~~~~~~~~~~

註: 

[金鴟] ~ 相傳`康熙' 年間某日, `康熙爺' 某夜於夢中得見一鴟鳥於殿頂守護著? 翌日醒來, 皇宮某所殿頂卻被旱雷轟著, 並引發一場小火! 由是, `康熙' 即命工匠打造一雙形若鴟尾之物置於該殿頂兩角, 裱上金漆, 起名`金鴟' 以作鎮火神物! 從此, 寺廟或殿宇等新建木製建築物皆置一雙`金鴟' 鎮火, 遂成為傳統之物! 甚至近年`鑽石山' 之`志連淨苑' 亦循例置有此物於大殿頂! 倘看官路經是處抬首放目, 定招著此金碧璀璨之物, 實最易辨認也!

[傳臚] ~ 科舉考試最高級別之「殿試」放榜, 其儀式非常隆重, 於殿前宣佈三甲及進士及第之唱名儀式!

Cast: 出場序

曾諳拳、魯董、劉謊話、鄭要糖、唐英連、梁圳英、和珅、鄭王八、怒長鞍、顒琰、乾隆、福康安、張六弟、福露寶(摩思)、福太君、高坤、牛蛙、毛澤西(利頭)、海蘭察、史符、小二、曾造財、方力辛、勵欣、森美小兒、拉登猴菜根、塔利石班、曾志諱、張五哥、展昭、費獵氏、李登飛、鄧景城、袁溟暉、曾獻子、朱媚媚、周繡娜、黃郁汶、何晉仁、金乃圭、拉西、劉惠卿、劉淑宜、樂弈寧、陳畏業、黄忍龍、譚鄉雯、蔴生太狼、酒井髮子、木子馬町(李署名)、何秀瀾、何雄心、梁桉琦、陸宮蕙、阜東水扁、阜東克勤、龔雪花、黎曜祥、林穗倫、李盲博、金正奀、鳩山油雞夫、小泉一條狼、普經、熱髀罅、撻奶阿媽、西瓜老屈、鬍子明、蒲微風、阿裸約、還有……隱形人[掌櫃]? 嘻! 乃`閣下' 是也! (恁多位看官皆為俺之老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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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筆:

話說少保府內, `小摩思' 鑽研出牛蛙密碼後, 御批`四川繭並池' 列作培殖牛蛙繁衍之地! 可惜……天意弄人, 挫我`華夏' 光譜? 翌年, 四月初八日, `四川' 發生一起驚天大地震, 是日, 天崩地裂, 土陷山移, 整個`繭並池' 竟遭山石活活填平, 可憐那些能發`摩思密碼' 之牛蛙全數滅族, 牛蛙寶地遂自此於歷史中湮滅, 消失無聞, 朝野官民亦徒嗟奈何? 牛蛙語亦因此而失傳矣……

惟筆者於月前往`四川' 作自助旅遊, 欲憑吊`摩思密碼' 之發祥地`繭並池'? 據當地導遊云:「是否`總辭' 呀?」筆者搔著後腦勺但覺奇怪異常? 此區區一介小導遊, 何解對`香江' 之政棍誕行也瞭如指掌若此? `垃圾會' 猴戲竟然潮捲至是處? 時近[六四]末學也弗欲多言, 少談政治, 免被是處領導刁難也! 遂唯唯諾諾, 緊隨其後, 被此公引領至一處四、五十畝大小之地域, 睹其地形壟起, 一若水腫膿瘡之小丘狀, 謂是處正正是`繭並池' 原址? 現因其地貌經地震塌方後完全變異? 近世己改喚作 [腫池] 云云??……

補白:

看官, 是文前段以工筆淺描紫禁內外時人時物, 乃失神間筆溜竟近千餘字? 本想抹去, 但箇中憑空猜想之場景確實曾作資料搜集, 今莽置於文首作過場, 搪塞予看官, 實誠惶誠恐, 自覺有辱看官高瞳, 末學於此告罪! 是篇終回, 一放難收, 竟一口氣寫下五千餘字, 本欲一篇裱上, 惜......過於冗長, 由是, 今一分為二, 亦有勞看官稍待片刻, 終回下篇定會盡速掛博, 並作一完滿交代, 懇諒!

                    文行於 5/12/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