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兇是我 ?

一抹黃塵淹陡峰       千家瘠土瑟飢童

鶯叢抱月銷金玉        醴寨烹餚宰虎熊

尋敗蘊      搜元兇      翻穹覆海砸蟾宮

驕橫縱慾今狂樂        冷顧天明屆赤窮 

           

                    [鷓鴣天]

意詮:

也不知是野獸漫無目的地狂奔? 還是山林大火所引發? 黃塵一如硝煙般捲上半空, 隨風勢覆湧上陡峭的山巔! 這起怪風刮得平原耕地盡變赤土荒原, 但見餓殍遍野, 皮黃骨瘦的小童惶惑地瑟縮於頹垣敗瓦之中……

可是, 高樓峻閣內的財主爺們, 卻在鶯燕叢中徵歌逐色, 把盈盤的金飾、珍珠、翡翠、寶石、玉器等賞賜予侍女、伶工! 席開處, 桌上盡是陳置一些不知名的美酒醇醪, 盛器中的佳餚計有: 龍肝、鳳髓、豹胎、猩唇、熊掌……等, 山野珍味, 真是聞所未聞? 奢華至極 ......

何解世態如斯作弄蒼生呢? 始作俑者究竟是誰? 真有股蠻勁衝動......很想找他出來示眾! 貧 ~~ 就草根也爭著啃? 富 ~~ 就飽脹得連褲子也穿不下? 難道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 為求一時之快就可以上天下海, 肆無忌憚地隨處榨取利益? 仰天狂呼:「遇神殺神? 順我者昌?......」

橫看現世思維, 盡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 自私、缺德, 祇顧及時享樂, 活在當下! 敢問句......`自我精彩' 是否就算是`不枉此生' 呢? 思潮又可會飄遠點點, 可有為後代籌措一下呢? 倘若……來日子孫輩連一口淨水解渴, 或半缺殘燭引路也欠奉之時! 你......你又可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 ~~ 後悔 ~~ 自責 ~~ 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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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一鎗! 祇是一鎗! 就獵殺了整大片草原上的野獸, 計有瞪羚、獴、斑馬、牛羚、獅、獵豹……等等, 不下三、五百頭! 」 

  

「癡人說夢! 」

無錯! 這確是個夢! 夢見身處於非洲 `塞倫蓋蒂' 國家公園內, 在一個乾旱, 草及人腰的原野上狩獵, 我拿著步鎗瞄準一隻離群及正在奔走中的角馬;「呯」發射! 可惜……射失了! 但此刻季候風信期已過, 雨水停降了兩個多月, 水源早已乾涸了, 密林的雜草漸次泛黃, 這群角馬正在逐水遷徙途中! 忽然間……火光紅紅? 啊! 原來就是因為打失這鎗的熾熱彈頭, 一下子的銷魂撫摸, 喚醒了蟄伏著, 正盼望半點星火成魔的 [火神]? 他在黃塵中亂竄狂飆, 倏忽煙火夾雜熱焰蓆捲整大片草原, 方向難辨? 最後……這一帶的動物……屍橫遍野……

捫心自忖, 我其實很害怕看見野生動物的 `死樣' , 厭惡那涸喉、酸腐的獸臭味, 更無奈地要用腳踏著牠橫卧著, 口吐白沫、反凸雙眼、伸舌、淌血、軟癱的那副德性! 得聞導遊一聲 `OK'! 我登時如釋重負, 吃力地往枯草面狂擦鞋底, 盡力驅去息間腳底那隻角馬屍體傳來最後的餘温……我祗不過要拍一張照片留檔, 炫一秒的映像, 在回憶中拿著真憑實據示人, 日後於錢包內頁中……乘找贖期間不經意讓售貨員瞧見這幅沙龍珍藏, 享受隨來的奉承、讚歎 ……作自我陶醉艷羨目光的虛榮而已……

灰! 真的很灰! 快樂基建於另一起死亡之上? 一場遊戲竟觸發一場殺戮? 現實中有可能嗎? 那就讓看官各自找尋答案吧! 但箇中是否有所啓發呢? 可知你、我心中那隻 `鬼' , 往往於大家最志得意滿之時橫空出世, 陷我們於不義, 要大家在夜半無人靜謐時偷偷自責、自悔! 但又……怎樣也不能擺脫她的引誘、羈絆? 硬是不經意臣服於她的麾下……

砍伐樹林去製造傢具、消費品, 開墾耕地去滿足人口無止境的需求! 動物棲息地買少見少! `印度' 次大陸的孟加拉虎與土著共用湖泊、水溝, 農民的牲口及自己的生命往往斷送作虎口點心? 哈! 真諷刺! `非洲' 中部野生銀背大猩猩的數目祇剩下數十頭, 相信在不久之將來, 此物種一如大熊貓般, 祇能在公園裡繁殖、殘喘, 全由人類去管治、擺佈、觀賞及施予牠的生存權利了!

`阿馬遜盆地'、`卡里萬丹島', 這兩片位於南北半球的熱帶雨林, 因人類對保育資源長期持輕蔑思維而日益收窄, 焚林換作耕地, 導至火頭失控, 濃煙瀰漫往別國去覆蓋`星、馬、印尼' 等國, 地球的天然氧氣工場產氧量著年負增長? 內裡的昆蟲、蛙類、爬蟲類以每年消失五十種以上極速延伸……再回眸北望極地, 不難發現北極熊愈來愈纖瘦, 整整縮了一圈, 浮冰融化速度加劇, 北極圈覓食範圍大大縮窄, 海獅遠離冰層岸線走遠, 北極熊年來愈難獵食裹腹, 雖則纖體瘦身成功, 卻可推算牠們的死期......也就快近了!

近世, 用人工化去改變地貌, 橫截河流大川去修築水壩發電, 水資源分配失衡, 導至內陸大城市長年累月要抽取地下水飲用! 地陷、水土流失已見慣不怪! 還未算, 油田公司長年以壓力泵貫注淡水入油井, 加壓去抽取地底岩層內的石化液態燃料, 將食用淨水傾注入油井內耗掉, 換取經濟命脈的 ~~ 原油? 嗯! 在在倒果為因矣!

出生的河流斷了流, 鱒魚的導航系统被混淆了, 無法找回繁殖後代的育嬰場, 祇好於 `北美洲' 沿岸茫然游弋, 直至筋疲力竭, 腹大便便地累死於海洋裡! 岸上的棕熊祇能白等曾經嚐過極豐腴的冬眠前大餐, 最後……幻象落空, 祇好捱餓擠入洞穴, 挺著空肚子熬上整個冬季! 更不知還有多少倖存者, 來年可以在這片土壤上再發一次春秋大夢?......

南極冰架崩塌甩離, 漂移向北走脫, 大座淡水冰山被海水吞噬同化成液態, 兩極冰川又以前所未見的速度向山尖倒退, 萬年寒冰轉瞬間消融流入海洋, 導至水位急速上漲! `馬爾代夫' 告急了, `威尼斯'、`曼谷' 等沿海城市及`波里尼西亞'、`密克羅尼西亞' 等等太平洋大、小島國也快將相繼陸沉……行文至此, 但覺得 : 一字一驚心 !……

二次世界大戰後, 全球人口由二、三十億, 一下子於五、六十年間飆升至六、七十億! 我估計原因是人類完全主宰了整個地球近萬年, 肆意吸啜她的血脂, 隨意支配地球屯積數以億年計的資產! 在短短這一百數十年間, 用提款咭式的慣常動作去撂奪她! 消耗、擠壓她!

我又在思考一個「零和遊戲」? 人類的存活是否等同其他物種的消亡? 沒有折衷? 萬物為人類而生? 資源為人類而設? 採之不盡? 耗盡又會重生? 其他物種全是地球的過客? 為人類作嫁衣裳? 一如文首提及那張用獸屍堆疊得來, 讓我於人前炫耀的狩獵硬照般 ~~ 供我「胡作非為」?......

補白:

每年中秋過後, 傳媒又作出節後統計, 吃剩廢棄的月餅有二、三百萬多個, 疊高等同多少座 `國金二期' 的高度! 棄置月餅罐又有數以十萬個! 酒樓、食肆每月之棄置「剩食」數以十噸計...... 唉! ~~ 朱門酒肉臭!

今年 ~~ 特別是今年, 天氣報告的衛星天氣圖象內, 常見有「雙颱風」同時出見於`南中國海' 至 `呂宋島' 東面一帶海洋上, 往年是極少見的? 但是年卻屢見不鮮! 各地的風暴、降雨量、旱情、洪水、泥石流、山火……等等天然或人為災害紀錄又屢創`破壞力' 的新猷! 甚麽五十年一遇、百年一遇、有紀錄以來……等等字眼反覆重用! 地球常規? 我想……已沒有常規可言了! 那 ...... 答案是 ...... 自私? 貪婪? 缺德? ...... 是! 全對! 全都歸功於人類這頭 [魔獸] !……

自話:

博友私下留言謂: 喜歡看不才詮釋詩、詞之意態, 及有導賞價值云云......往後不才也盡量作多些淺釋, 以酬博友厚愛!

偶隔一年半載, 每當執筆時思潮枯涸, 不知以什麼時聞或自身瑣事起題時, 我都不期然想起她! 這已是第四篇貼文以她作題! 在網海不厭其煩地再一次呼喚她的名字! 她 >>> 閨字 ~~ 環保  ~~

                        08/10/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