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小說 1 ) 開筆

信筆閑描書誕事

狂生妄語說歪篇

此處前川後林, 小丘綻發新嫩青芽, 膝高鼠尾草坪夾雜似錦繁花, 是時天口又未屆梅雨, 正值夏逐春分, 霜雪早融! 和風蓆捲草香直滲心脾, 早教薰陶得人人慵懶! 山陰處, 一樹榆底, 一開見方`西陣', 膝跪半坐著少女三人, 居中臉蛋霞紅少女一身桂花小錦服, 懷抱一琴, 正素手輕撥三弦!

隨琴低詠:「北邊`青森' 水連天 ~ 輕走西南踏`秋田' ~ 橫貫`山形'  採橘蜜 ~ 上貢幕府作稅錢 ~ 轉呀轉, 年復年 ~ 軍門嚴整隨從百, `大奧' 深幽婢盈千 ~ 有幸蒙寵出世子, 枝頭獨倚傲人前 ~ 傲人前~」

「`千蕙' 小姐! 休言`幕府' 底蘊, 犯禁啊!」

「`阿春'! 此處人杳, 輕聲放歌又有何妨?」

「`千蕙' 小姐! 汝女兒家尚未招贅? 何以暢言男女蜜事? 倘人家得聞此調……俺共`阿春’定招夫人打罵, 往後也難伺奉小姐出遊賞景矣!」

「嘻! `阿杏'! 這許事兒盡乃娘親告之? 汝真大膽兒啊! 俺一時隨口唱出, 竟弄至娘親作冤大頭? 難道……娘親要自賞嘴巴乎?」

「唉! `千蕙' 小姐! 打從上學堂習文以還, 小姐就口齒便給, 硬是找人家辮尾掀扯, 得理弗讓人, 那……`阿杏' 共`阿春' 往後也不言不語, 由得`千蕙' 小姐闖禍招尤, 好樂得清靜啊!」

「`阿杏' ! 汝招著誰能不發一言呀? 嘻! 獨是對上巷北喬麥麵店首徒`崛北四郎' 耶? 俺三人每趟光顧, 人家皆滿進盈碗, 唯獨汝瞧著`四郎' 時噩噩傻態, 睛眸呆瞪, 結帳時總剩下半碗麥麵? 早苦害得`四郎' 被東家喝罵手藝太遜, 每令客人啃弗下嚥, 汝如斯作賤`四郎' , 是時回思, 臊也弗臊呀?」

聽罷, `阿杏' 登時豎起玉指往`千蕙' 腋下呵癢反擊之際……早教被`阿春' 厲責, 道:「`阿杏'! 弗得造次! 可念尊卑? `千蕙' 小姐乃千金之軀耶?」順勢從食盒中掏出剛從`吉茂' 家購得之[桂花紅豆小餅]遞與二人, 瞬間, 各自細嚼賞景……

這磨牙三少女, 正正道盡少女情懷, 一主二僕, 年齒相若, 相對有年, 可云是閨中密友矣! 頭家乃`江戶' 城中, 最負盛名綢莊 [碇石家] 獨出之掌上明珠, 是年約十五、六許, 出落得花朵般容貌, `大橋' 一帶富戶、武人, 早覬覦其家業, 如今此姝玉立亭亭, 日間上院學字撫琴, 穿梭里巷, 早招上浪蝶者逐色而至……想亦大不乏人矣? 年來, 提親者也弗知拖塌了幾許扇紙門? 更有橫蠻痞子乘時撤野討賞者? 卻盡被長隨`七兵衛' 一一攆退?

[碇石家] 掌櫃`武藏巽雄’又獨戀其妻`櫻夫人' 一人, 雖則家財山積, 亦弗宿娼眠柳或包養小妾, 長流細水, 回眸間已屆不惑之年, 男丁掌舵少主杳然? 少不免總要為家業籌算, 正默默物識接班人 ~ 冀招郎入贅!

看官! 何解一名殷商能抵擋一眾求親者, 箇中有甚者為幕府遠房武士或本所土豪劣紳, 而 [碇石家] 卻能穩穩妥妥立足是處營生呢? 原來`武藏掌櫃’與`大橋本所`回向院’之捕吏頭子熟稔投緣, 形同八拜! 加之武士家庶出身之`七兵衛' 體型偉岸, 棍棒閑熟, 由是, 人皆投鼠忌器? 年來, [ 碇石家] 也淘得個安穩太平!

是時, `武藏巽雄' 正信步於八平大小之房口沉思, 值候回向院頭子前來對奕攀談! 小几上置桔梗香茶、烤米脆餅等物早教鋪陳, 正徜徉間, 倏地……一輪急密腳步趨至! 驟看來人約不惑之年, 肩寬手長, 腰插捕棍, 一躬身道:「`巽雄’兄! 久候矣! 公事羈身! 恕過! 恕過!」

`武藏巽雄' 乘時快步手執捕吏頭子手腕引入, 遜道:「`寺言' 兄那裡話來? 品茶! 品茶!......」

                ~~~~~~~~ 欲知後事若何? 煩待下回分說 ~~~~~~~

註:

西陣 ~ 日本有著名之`西陣織' , 上質錦緞也! 可末學卻未曾考證其由來經歷? 今妄且穿鑿借用, 冀諒!

`青森'、`秋田'、`山形' ~ 乃`本州' 從北向西南, 再走東面之三個縣也! 是時盡為魚米之鄉!

`大奧' ~ 乃幕府大將軍之女眷禁宮! 年前電視亦有一套同名劇集詳描底蘊, 於斯不贅!

回向院 ~ 如地方警署, 管治安! 捕吏 ~ 負責查案及逮捕犯人之公差!

補白:

此文為後學妄為之筆, 以文言虛描`東瀛’風誌, 此為「時代小說」, 但凡描繪`明治天皇’以前之時態小品, 盡稱「時代小說」也! 執筆時誠惶誠恐, 構思良久也未能勾勒出故事承傳走向, 今厚顏匆匆掛博, 冀不爛尾收場, 已屬萬幸矣! 如看官高賢法眼招著錯漏之筆, 敬希直言雅正, 自當一一補遺, 於此言謝於先, 幸甚!

文行於    07/04/2010